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嫖表哥 下(1 / 2)

紫竹楼下。

她静静的坐在碧池边,内心某个角落溢出暗叹。

他恨她,他的确是该恨她。他该的。

「只是,为何你就是不信。我当真就喜爱你一个,入了心的,早已欲放不能

放,欲忘不能忘了呵……」她淡淡然的语气,如同陈述一般,独自轻声说着扰人

神魂的话语。

脑中闪过他的脸,记得她曾对他轻叹,为何他能生得这般好看?

他当时眉间略沈,摇首轻笑,问她为何会用好看二字形容男子。莫非是他长

相阴柔?

她那时似乎急急回他,大摇螓首,说他高额尖颚,脸部线条有棱有角,如同

雕刻般分明的五官,如何会是那阴柔的长相?加之斜飞入鬓的浓眉,有挺又直的

鼻子,还有那最漂亮的薄红有型的嘴唇,明明就是那万分潇洒风流的长相呢。说

他好看,那是因为她当时无法想出第二个词来形容他,他真是她见过最好的男子

了。

他听完之後望向她,摸出一块通体碧绿,颜色鲜翠的美玉,塞入她手中道:

「这块玉我自小便系在心口,是贴身之物,从不曾取下,今日赠与你。若你喜爱

我,那便收下,拿来当做定情之物。

她袖口轻摆,掌心中出现了一圈红丝线。丝线下系着雕做一枝并蒂莲花样的

晶透的美玉。静静吁出口气。手指柔柔的抚着玉莲,唇边泛起浅浅的笑意。

那个男人是她自己所选,她这人,不吃後悔药的。她要往前看。即便他如今

视她做路人,尽管前路不好走,她依旧不会放手离开他。哪怕就这麽耗着便是了。

又过七日。

夏末初秋,夜风轻寒,红藕白莲暗自飘香,香味满散在整个重华仙岛内。渐

缺的那弯冰轮洒下如珍珠粉般的银光。将黑色的玄铁雕花栏与紫色的竹楼映照成

了素色琼林,光灿照人。湖塘中,碧水涓涓不止,流音泠泠,不愧为世间众人所

艳羡的绝世仙岛。

站在紫竹楼的楼顶,他迎风而立。

黑夜中熠熠的耀眼星辉加之那银月的清芒,镀得那穿着青白色华贵道袍的伟

岸身影,同谪仙一般不染尘世,却透着凉淡清冷。

望向掌心中那只白莹莹的羊脂玉瓶,他唇边勾出了一抹苦甜的弧度。

无论是修为或样貌,他都能说是当今第一人,世人皆羡他,认为世间之物,

只要他想要,那必能得到。

可笑,自己之前也如此的自以为是,以为从来就只有他不想要的,没有他得

不到的。

却不知,如今……说到底,他即使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超脱轮回,

魂神永世不灭又如何?本质也不过是普通一男子。这情欲纠缠,因爱生恨之事,

本就不能超然其中吧。

只不过,他的恨中揉入了太多情愫,说之为怨叹嗔痴也不为过吧。

听见楼中响起女子浅浅的足音,他艰涩的吐出一口浊气,头一仰,毅然决然

的饮下那瓶相思苦。挥袖转身,飘然从楼顶落入了楼中的长廊之上。

「夏侯钦,你出关了?咦?这次为何只闭关短短几日?」

她撩开楼梯处的垂纱,惊喜的发现他竟站在不远处的长廊上。

「啊……!」蓦的,她发出了一声惊呼。只因一只纱袖被男人猛的抓住狠扯。

身子直接倒落在他怀中。

「夏侯钦,你……唔唔……」还未来得及瞧他清楚,桃唇就已被温热的薄唇

堵了个严严实实。

他在吻她!

不是逼迫,没有愤怒,他只用那充满着近乎蛮横的霸道将她的唇,她的呼吸,

狠狠的吞噬蹂躏。这是出事後,他首次同以往一样的亲吻她!

「夏侯钦……你,你是不是……不怪……」两人的唇舌相濡以沫,浅尝深探

着,她终还是没忍得住,低低的问出。

「如果我说,我……不原谅你!」他伸出食指指,抬起她的下颚。映着她错

愕的表情的狭长凤眸中,存着一份凄楚之色。「既然你已让我一辈子都记得你,

那你必须也记得我一辈子。哪怕是为一件永远得不到原谅的错事而记得,我要你

永世不能忘!」

「夏侯钦……」她叹息。

「我怎可能忘记你。你虽不信,但这一百多年来,我心里眼里已全都是你。

即使,你已不屑再看我,但对於我,一生中这个唯一让我爱过的人,如何能忘得

了啊?」

望着她,他翻身将她禁锢在身下,用灼烫的气息喷吐着她敏感的耳垂,沙嘎

着声线道:「那,我若真的让你永世不能忘,你可愿意?」

她愿意的。

她当然愿意啊!

眼角湿润,如此温柔的他,她看的心儿都痛了,要她如何抵抗?

「夏侯钦……」她吐舌,轻舔着他性感的喉结,反手抱住男人的腰际,呢喃

着:「我愿意……只要是你给的,我都……愿意的……」

他低头,封住了她的小嘴。她热情的回复着,唇舌纠缠。

寂静的凉夜里,她的心却是热烫的。

哪怕她现在就要死去。

若能死在他身下,她心甘情愿……

她喜欢这样的死法。

他俯下头,堵住了她微凉而略带甜味的唇瓣。她柔顺的让他的舌尖长驱直入,

探索着彼此口中的湿热。

虽然她知道,他们之间还是有许多不确定,甚至隐约的有些明白了他之前说

的所谓『永世不忘』的真正含义,可,那又如何?

至少在这一刻,这个男人陪在她身边,那麽热烈而温柔的吻着她。

她真的好爱他,为此,她愿意像飞蛾扑火一般。哪怕知道是个注定惨败的赌

局,亦会博上一番。

「夏侯钦……我……」

「嘘……」他伸出一指,贴上了她软软的唇,不让她多说。

软唇撬开檀口,挑动着她的香舌,一同在滑嫩的口中交缠缭绕,吮饮着彼此

的渴求。男人修长如玉的手指已慢慢将她的襟扣一个一个的松了开来,褪去了那

身净素的裙衫。

冰肌玉骨展现眼前,大掌贴着圆滑的香肩冲颈後滑去。银红色肚兜顺势滑下,

白皙高耸的双峰就如此的暴露在他的眼下。

「愿意给我吗?」他捧玩着她坚挺细腻的那双雪乳,附耳轻语。手掌轻轻揉

压着她胸前丰盈的浑圆,指尖拨弹挑弄着那颗小小的樱桃,温柔的将小小的欲望

燃成了那漫天的烽火。

「嗯……」她娇躯微颤的瘫软在他温暖的胸膛上,意乱情迷的呢喃默许。她

爱他,且爱的比谁都深!她愿意为这份情感奉上全部的自己。

站起身,他将早已腿软的她打横抱起,步入内室。将她置於暖玉床上,狂热

的吻随即沿着白皙纤细的脖子,一路而下。

快感不停地溅流至全身,心窝阵阵紧缩,而体内湿热的爱液却随潮而至。她

无法克制的娇喘吟哦着,声声诱人。

她裙下的亵裤早已在不知何时,被他除了去。他此刻更是动作迅速的扯下道

服的腰带,将身上早已皱乱不堪的华丽衫袍敞了开来,展露出精壮结实的肌理。

匀称修长的肌肉,线条优美,一举一动却皆充满力量,完美阐释了暴力美学

的真正意义。

她这才发觉,他衣袍下并未着亵裤,炙热粗挺的赤红肉刃,早已傲然的昂扬

挺立。

她虽知那物凶悍,却觉的今日所见,比往日看到的更加狰狞,也愈加狂狷。

羞涩的不敢多看,敛下眼睑,她娇怯的别过了脸。

他迷神的打开她双腿,让在白嫩肌肤中无从隐藏的粉色秘花尽现。薄红性感

的唇亲吻着两片花瓣,宛若艳色的朱芙蓉,柔嫩湿润,冰洁美妙的叫人神往。

玉床上的娇人儿早已娇吟不止,粉颊上的红潮如同她体内所流涌的蜜汁一般

模样,四下散漫着,不消一会儿就已将身下之处濡湿了一片。

她尖叫呼吟,雪白的身上沁着薄汗,晶莹剔透的渲染着水嫩的肌肤,诱得他

险些失控。

他持着她的小手往下身而去,握住他粗大翘立的阳物上:哑声轻笑道「你是

否也该给我一些好处才是呢!」

她羞的倒抽一口凉气!手中的巨物似烙铁一般,滚烫粗硬,让她无法一手握

住。表面更是满布着纵横交错的青筋,在她的小手之中随着脉搏而微颤。他引她

圈握滑动後移掌擒住她的唇儿,覆盖深吻,大掌又坏心的探入腿心,搓弄她方才

就已充血微涨的敏感珠核。

「嗯……」她身儿一震,柔荑无意间加重了速度力道,使得手中的阳物似乎

愈发粗壮,他禁不住从喉咙深处溢出舒适的低吼。

「唔,别太过……」止住她的动作,让她执住他涨的生疼的欲物凑近那爱液

涌现的穴口:「我想要的,是这儿!」他沈下窄腰稍挺,让肉刃没入些许。

灼热的异物进入,她自然放开了手,秀眉微皱,似乎稍觉不适。

他抱着她香软汗湿的娇躯,肌肤相叠,抬起她的玉腿,将下身完全送入了柔

软湿润之处。

待得不适感渐渐消失,她全然感受到的只剩下他带给她的炽热快感。

慢慢的,室内温度越来越高,那湿漉

的花穴也在肉体交合中发出潺潺水声。

他开始将积存体内的汹涌欲望不再压抑,付诸於速度和力量当中。猛力插入

抽出,一次比一次强悍的飞快抽撤,每个进入都撞击至花心。

她美妙的呻吟啼叫如最煽情的乐曲,撩拨着他惯有的理智,这场欢爱中,他

不仅想直达她身体的最深处,更想探索她的所有,得到她的全部。

她的人,她的心,他全都要!

如果得不到,那麽他不介意用另一种极端的方式让她记得。不论是痛亦或爱,

他给她的,必须是永世不忘。

他在鼓胀欢愉至极之时,与她抵死交缠,将对她的爱恨怨嗔,种种痴念,都

由着那浊白的精血倾泻在她体内温暖的深处。

那一刻,恍若中他似有听见她在高潮中的轻泣低喃。

在这个极尽缠绵的夜,他依着书中所述,将那相思苦毒植进了她身体。

在紫竹楼的那晚,美的不可意思,恍若一切只是一枕黄粱。她无法清醒,全

身仿佛被掏空挖尽了般,迷离而虚无,飘飘然的如同即将腾云往天外而去。

鼻尖缠绕着一股他的味道,绵绵不绝。似又混合着千年相思花的气味,却比

那纯粹的花香更浓更烈。

她竭力想清醒,但累的不能抗拒,身子如最後一季花期中尽开的落英,终在

极致怒放後凋零。沈沈的在他怀中寐去。

恍惚间似乎自己对他说了什麽。又似乎什麽都没说。

醒来,仅剩她独自一人。那男子离开了重华仙岛,离开了她。

斜依着栏杆,她照着他习惯的姿势,独立在窗边。楼外早已漫天飞雪。

这场大雪来的有些出人意料的急。

前几日还见秋日暖阳,而今儿个清晨,朝露却化作了冰霜,降下了纷扬的银

栗玉尘。

凭栏孤立的女子沈凝如一具石像,仿佛丝毫不觉冻寒一般。她双眸低垂,指

尖偶尔轻捻起飞落的雪花,将白雪揉化成水。密密的雪花纷纷落在她的发梢,面

颊,羽睫之上,不愿再飞挪开去。

他离开之後,已过了多个季节的更迭交替。从去年夏末,到秋临,到冬至,

再到春始,到夏初,最终到了现下的深秋。

她没有离开重华仙岛。可她知道那日他离去後,就径自杀上了青云山。

那一战,惊天动地。叫世人皆惊,之前,他修为之高已令人叹,可谁也不曾

想到,即便从前那当世第一人,竟还是他压制了大部分修为之下的结果。

这番他却不知是怒急还是恨极之故,竟修为全开。凌腾与青云派山门前,身

後三花聚顶,五气朝元。

混元无极大圆满!不死不灭,不入轮回!仅仅用了四百年,他便修得无极金

仙,那是多少旁人穷极一生都不曾想过的境界。

那日,仅一人一剑,便将青云派整整三代,一千多的精英弟子,全屠了个一

干二净。其後,掌门被灭,连闭关修炼的师祖们也全数被他尽断了双臂。至此,

青云派从第一大派瞬间沦为最末之流。

突地,一阵刺痛从胸中袭了过来,心儿被绞得发颤之感让她回过了飘散的神

思。

「哎……」自口中呼出一声轻叹,「时间怎过得这般快,眨眼间又是冬季了。」

楼台之上寒霜沁凉,恍惚间,她瞅着自己左手的皓腕处。当中明显有着一条

赤色的血线。她记起以前在他那儿看过的古本丹方,这是被种了相思苦毒所致。

他是要她每思念他一次,便浑身如去筋抽骨般的,彻痛难忍一回吧。

原来,他所谓的永世不忘,是如此这般麽?

即便如此,不知为何,她并不觉得这剧痛有何难忍,只是那疼痛会让她心尖

儿阵阵发紧罢了。每紧一下,都似有什麽堵住了咽喉,任她鼻腔眼眶都会莫名其

妙的酸涩发痒。

尤其在月影叠叠的长廊中,层层纱幔轻笼的静室内,她只要想起他,胸口便

会紧到快要窒息。她只能将身子尽量蜷作一团,两手环抱着自己,假装那是他的

双臂,告诉自己,他正在用好温柔,好温柔的力量搂着她。就如同以前一样的心

疼怜惜着她。

「夏侯钦,我血里的毒是你想告诉我,我与你……是相思的……一对吗?其

实我既希望是,又希望不是啊。我爱你,但我更怕你受着跟我一样的痛呀。」

渭水之滨二十里处,有一高峰插天。此峰绝壁千仞,峭壁峥嵘,巍峨凌天,

独冠与群山之巅。山中石色莹白如玉,满盖苍松翠柏与灵禽珍兽;那山顶更是云

雾缭绕,岚光蔚然,一派风搅九天霜雪寒之色,此山正

是与那『重华仙岛』齐名,

一南一北并立於世的『玉京仙境』。

「你既对了我眼,不过是一枚元陵丹罢了,对本座来说并不比糖豆珍贵多少。」

此时,『玉京仙境』之上的宫阙中有一男子,正对着一枚手掌大小的玄镜说话,

「你不必前来,本座会让仙鹤将丹药送与你处。你只需在『邀月山庄』静待便可。」

说话的男子面色苍白,向来泛光的蜜色肌肤不知何故,竟染了几分病色,让

脸上那殷红的薄唇格外的显了颜色。

「不必谢我。就这般吧。」他不再多话,挥袖将玄镜收回,取出一青玉小瓶,

口中发出轻啸,不过眨眼功夫,身前出现了一只一米多高的丹顶仙鹤。

「鹤儿,将瓷瓶送至『邀月山庄』,速去速回。路上不可贪玩耍滑。」玉瓶

被他系上了丝线,挂於仙鹤脖颈之上。仙鹤通灵,鸣叫两声後展翅而去。

见鹤离去,他再也忍不住,胸内心跳促急无比,快到了已是又紧又痛的地步。

至於那额头、背心,更是早早的便已渗满了薄汗。

一袖压在左胸之上,他努力想要压下丹田那团异火。这滋味他早已熟悉,是

那相思病又犯了起来。

那个交缠不休的夜,他按着书中所述,将毒种进了她的身体里。在最後的那

一瞬,他有听见她那低不可闻的呢喃。

「夏侯钦,今晚是我这辈子最快活的一刻了。可是……我却无力再清醒着,

慢慢的仔细的体会这一切。我心中真当惋惜啊……」

她是真真的极为快活的,现在想来,他仍然清楚记得,那一晚的她,欢喜的

心颤难平。

「噗……」他俊颜紧绷,用帕子捂嘴,雪白的丝帕上那抹鲜红刺目无比。

离开她之後,他先上了青云山,之後就回到了『玉京仙境』。只是明明已将

她师兄化作了筛粉,为何当晚他竟会变得不能入定,在榻上翻来覆去,胸口绞疼

难耐。那痛一阵阵的忽冷忽热,汹涌而来,令他被冷汗湿透了衣裳,被高热烧迷

了神智。

最後他隐约疼的似乎厥了过去,在痛昏前,脑中残存的最後景象,是那女子

不着寸缕的趴在他胸口,喃喃的开口低诉着……

他忆起丹方的最末处有行小字,『……此药对饮药之人无效,药力泻出後若

有残留,用内力就可逼出。但,若被下药之人与饮药之人相互有情,那饮药之人

即使逼出药力,也仍会遭反噬之苦;不仅与被下药之人感同身受,还会尝得此药

功效,受得双倍之痛。』原来,她的相思之人竟真是他。思及此,他不禁呼吸寸

长寸短,全乱了气息。

他後悔了!万般後悔了!

他人生中第一次如此後悔。

她虽是怀有目的的接近他,却如她说的那样,除了目的不纯之外,她不曾做

过一件对不住他,背叛他的事。

他哪里不明白?他根本知道的比谁都清楚。

明明心上有她,脑中眉间早已被她蚕食鲸吞,只因这小小的『妒忌』二字糊

了眼,蒙了心,硬逼着自己恨她怨她。

为一泯心中嫉妒怨怒,最後他甚至拿如此方式惩罚她。而此时此刻,只怕她

正在经历与他相同的事,那麽痛,那麽冷,那麽热……

该得他被这相思苦毒反噬了去啊。

他想见她。

熬了这麽多时日,终还是没忍住。

昨夜岛上的大雪,如今早已停了下来。只是雪化後的汉白玉石板路,湿漉漉

的满是水痕。

他却并不在意雪水是否会脏了脚上的白色锦靴,迈足踏过。只是随着离紫竹

楼越来越近,心儿竟变得越发的忐忑起来。

步近了最高处的回廊,抚开廊口的层层幔帐,他伫足环视,眸光扫过里头的

摆设──玉簟细帘,阴沈木贵妃榻,胖乎乎的素面靠枕,琉璃天球瓶……一切的

布置还如从前一样。

最後,眸光驻留在角落中那方紫檀木书桌上的一抹翠色上。那是他给她的,

并蒂莲花玉,算做定情之物。

左胸重重一痛,他强压住口中腥甜的血气翻涌,双手早袖中握拳微颤。

按住心口,在窗边的贵妃榻上盘坐,良久,才将呼吸稳了住。扬起眼,发现

那好久未见的女子早已立在了他身前,等待他抬头。

四目相交,莹莹而射入的凉月映得两人一身光华。半响,她轻启朱唇,「你

……是回来看我的吗?」

他定定的瞅着她许久才应了个是字。

她低下螓首,近乎叹息的问:「那一晚,你将我搂入怀中,亲我,抱

我,与

我欢好……其实,是给我下毒了,是不?」

「是。」依旧只一个字,可低着头的她不知道,男人的俊颜随着这个字,微

不可见的变了丝神色。

她抬头迈步,伸手覆上他的脸,轻抚着道:「那如今,你可还恨我?」

眉间微皱,他嘴角绷紧,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话。

「你……」嗓音哑的几乎难以出声,他清了清喉咙才道:「如今,你难道不

怨我当初不分是非黑白,一心只想着给你吃苦头吗?」

她听後,如思及了乐事一般,眼角唇畔竟荡出了满满笑意,「其实你能如此

待我,为难我,整治我,对我下毒,我心中好欢喜。你知道吗?我真真是无比的

欢喜的……哪怕你的毒把我整治到当真好惨呢。」他说过的,只有那些叫他放在

心上之人欺他骗他,他才会恶怒难当。「你当时,是把我搁心上了吧,才会这般

对付我。哪怕只是因着心里的着实痛恨。」

他定在原处,觉得胸中的疼痛似又袭来,他小心翼翼的吐纳呼吸,怕又勾得

疼痛吐血。

明明书中写的一清二楚,如二人不能相见,思她念她,才会绞痛难耐。为何

他如今已见着了她,却依旧感到自个儿又要『毒发』了?

「你为何清减了如此之多?似乎都要成了那『无双公子』之流的病弱美男呢。」

她启唇笑道:「我这中毒之人都没你这般面带病色,亏得你还是这当世第一人!」

「第一人又如何?我从未在意过这些虚名。」他声音闷闷的。

水亮清眸似嗔了他一眼,「偏我这混人儿却为了你能得了这虚名而得意呢。」

见她娇媚的眼神,突地,心尖狂紧,额头与背心瞬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

气息变得浓炽,丹田腾起一团异火。

晕眩袭来,他伸臂抓住贵妃榻上的扶手,难再继续逞能强撑下去。

「夏侯钦!你……」她瞠目结舌,一瞬也不瞬的望着他强自忍痛的侧脸,心

中隐约猜出了些什麽,却又不敢胡乱断定。

快步向前,她矮身蹲踞在榻前,抬高小脸欲瞧个清楚。然而根本不用多做端

详了,她已嗅到他身上的那股奇香,与她的一样,只是气味更深更烈,想必毒性

已漫入他全身血脉。

「你……为什麽?你明明可以的!你有办法可以将它逼出啊……夏侯钦,你

……你恨我怨我,想叫我永世难忘,我都不在乎的,这是我该尝的苦头。你都把

毒植入我身体里了,为什麽!为什麽你会将让它留在你自个儿体内!哪怕你跟我

说这是反噬好了,可别人或许不了解,但我却清清楚楚,就算反噬,你也知道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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